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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峡好人》退缩的人与前进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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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樟柯的选题总是剑走偏锋,但又总是不偏不倚,正好切中时代的痛点。
   在他2004年的电影《世界》中,贾樟柯选择了北京世界公园这一特殊的事件发生地,公园的口号“不出北京,走遍世界”,仿佛一句谶语,宣告了这里的每一幕正在世界的每一个地点,每一个有人味儿的地方发生着——此时此地,恰如彼时彼地。
   世界被缩小了,放在这个北京郊区的游乐园里,各种世界名胜以奇怪的姿态存在着,远道而来的游客与洋建筑争相合影,乐此不疲。彼时已进入2000年,国家逐步开放,与世界融合的进程加快,还未出过国门或者未走出过家乡的人们,被推上时代的卡车,也亦步亦趋的跟进着。我们的眼界决定了看世界的广度和宽度。出身与家庭环境,后天接触到的教育,以及每日接收到的新闻,都或多或少影响着我们的眼界,而后者,甚至有代替我们观察世界的作用。北京世界公园这个奇怪的存在,好像一个巨大的象征,它把世界摆在你眼前,又限制着观看的角度和深度。
   15世纪后,大航海时代开始,新大陆不断被发现,世界变得越来越大,进入18世纪,工业革命带来了更便捷的交通工具,城市化进程加快,世界越来越小。在每一段伟大或渺小的探索旅程中,普通人与伟大的开拓者有着相似的精神危机,即外面的世界越来越大,而落脚地却越缩越小,我们的容身之处在哪里。在《三峡好人》中,国家工程不可谓不宏伟,2.4亿的跨江大桥在破败的山城中实现了天堑变通途的宏伟理想。有魄力的政府领导大手一挥即可点亮整座大桥,而鲜艳的霓虹灯桥在此时却显示出一种不协调的寂寞感。山城居民流离失所,一砖一瓦盖好的房屋要亲手拆掉,转而建设自己无福受用的国家工程。在现代化进程中,他们失了自己的位置。
   “这个时代不适合我们,因为我们都太怀旧了”,小马哥眼前的桌子上放着小酒和几盘简单的凉菜,面对着不明所以的韩三明,煞有介事地模仿起《英雄本色》的周润发来,情谊本不值钱,因为这是底线,如果情谊变得奢侈高贵起来,正说明我们的价值观出了问题。而小马哥此时怀念的,正是重情重义的年代,那时他的话有人愿意听,一言九鼎,他所代表的,是时代的卡车碾压过来前最后的古惑仔。韩三明最后一次见他,他正与一帮兄弟搞定某个不听话的人,电影没有交代这个人究竟是谁,以电影的语境来看,大概是某个不肯搬走的钉子户。后来在拆迁工地的乱石堆中,韩三明找到了小马哥的尸体。“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的手机铃声回荡在寂静的工地上。
   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因为水位线上涨。大批移民被渡轮源源不断输送往全国各地,在一个又一个国家奇迹的建设中,会有更多的原住民变成无根的移民,远离家乡,漂往各地,像雨水落进江水,只听江水滔滔,却不见雨滴的踪迹。
   与第五代导演不同的是,以贾樟柯为代表的第六代导演,不再关注个人与历史的关系,也不做反思历史的宏大命题,他们关注的是城市、乡镇普通人的生活状态和精神危机,好像文艺复兴时期突然复活的人文主义一样,艺术家开始卸掉神的光环,表现他普通人的一面,重新发现人的价值。第六代的电影里,伟岸的英雄人物渐渐隐,宏大的历史命题亦不复存在,底层百姓开始走上前台,再现着自己的悲辛。
   在贾樟柯的电影里,不存在孕育崇高的土壤,所谓“大写的人”如三峡移民纪念碑一样,扭曲,无用,已超现实地腾空而,不知所踪,人在此刻前所未有变得很小。特定的年代产出特定的艺术作品,贾樟柯的电影,可以说是改革开放后民间的一面镜子,谁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自己的镜像。
   不过,需要警惕的是,在现实主义作品的创作和欣赏中,当我们同情和恻隐小人物时,是否在内心已提前与这些人划清界限?当我们称赞那只特立独行的猪时,是否因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人?引导我们做出恻隐之心的,是隐隐约约的优越感,还是肝胆相照,深为所动呢?有时候,如米兰昆德拉所讽刺的那样,同情和怜悯不见得是一种品德,崇拜和歌颂也不一定出自信仰。它或许是一种手段,让我们利用别人的悲苦,来完善对自我高尚人格的追求,寄身于别人的悲苦中,为自己的刻奇(Kitsh)心理提供养分。而到最后,苦难变成展览,欣赏它成为一种流行病,成了一种诉求,乃至目的。你可见在泪流成海的电影院里,手机屏幕映照着一张张抽泣的脸,在他们在朋友圈里,正约定赶往下一场哭泣的派对。
  
作者林千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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