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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生长》与电影无关,与青春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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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青春里爱一个人爱得无怨无悔,爱得死活来,把简单的一句话当承诺,无耻无悔地做自己认为是对的错事的人,我见过不多,汤圆就是其中一个。我认识汤圆的那一年,新闻里好像并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举国上下,国泰民安。那年的汤圆瘦得像只猴子,夏天穿短裤的时候,两条腿从裤管里伸出来,活像两只秧鸡脚。
  
  “你这么瘦,别人为什么还叫你汤圆?”
  
  “因为我以前胖。”然后他给我看他小时候的照片,活生生一个小胖墩,圆脑袋,圆肚子,圆屁股。
  
  也不知道他在成长路上都经历过什么不堪的往事。
  
  2005年,我上高三,汤圆转校到了我们班。那时候他一个月350块钱的生活费,天天在食堂吃素菜,但是抽的是七块钱的红塔山,他说在物质上不能过于享受,但抽烟属于精神享受。因为他抽的是红塔山,而其他同学抽的是天下秀,为了蹭他的烟抽,我和他成为了朋友,但后来我发现成为他朋友之后我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因为我抽了他的红塔山,他就用我的饭卡在食堂买肉,这是一个不等价交换,仔细一算账,我还是没有占到他的便宜。
  
  那时候,大家都在拼命地准备高考,但汤圆却在拼命逃课。他和同桌一男的逃课网吧,那男的母亲来学校看他,班主任告诉她,她的儿子和班上最帅的那个男的一起出了。因为这句话是从班主任嘴里说出来的,所以汤圆就成了男生女生公认的班帅。
  
  随后,他成了班上许多女生讨论的话题,帅气、阳光、忧郁、清高……稀奇古怪的评论全部都加在了他的身上,从那天起,我觉得他的身上突然亮起了一圈光环。我说:“班上好多女的最近都好注意你,你要不要在班上发展一个。”汤圆很不屑地回答我:“宁缺毋滥,算了。”
  
  但汤圆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第三天,他就屁颠颠地开始对班长大献殷勤,并且在我面前表示,一个月之内绝对把班长拿下。
  
  “不是对班上女的不感兴趣吗?”
  
  “就她没正眼看过我。”
  
  随后,汤圆逃课的时间少了,并且跑到班主任面前软磨硬泡千方百计地将座位调到了她的旁边。他早上帮她打开水,到教室后帮她擦桌子、洗杯子,没事就给她买吃的,顺便再附带上自己头天晚上熬夜写的情书。但让他失落的是,他写的所有情书最后都没有回应,而他给她买的所有零食,都被她分给了前后左右的同学。
  
  单恋中的人总是不知疲倦,她越是如此,汤圆越是加强了攻势,那些从来都没有回应的情书也写得越来越勤快。他高三写完的中性笔,有一半以上都是用在写情书上。
  
  她的宿舍楼下是一条乡村公路,少有汽车通过。一晚晚自习下课之后,汤圆跑到学校外买了一大堆的蜡烛,叫上我一起到她的宿舍楼下,也不知他在哪一部害人的偶像剧里面学来的剧情,用蜡烛摆出了她的名字拼音首字母,然后后面再加了一个“I?U”,原本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但那晚东风实在太大,蜡烛一点燃就被风吹熄,我和他前后忙忙碌碌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让那些蜡烛全部亮起。他灰心丧气地准备打道回府,我说来都来了,你没有蜡烛也可以表白啊。他恍然大悟,随后狠狠跺了跺脚,仰头对着女生宿舍大喊起她的名字,顷刻间,黑洞洞的女生宿舍探出了许多脑袋,还有几个手电筒直直地照下来。班上一女生听出他的声音:“汤圆,你喊她做什么?她出洗头了。”“哦,没事,我从这里过,就看她睡了没有。”
  
  好一个怂货!
  
  蜡烛也没有捡,汤圆和我就走了回。
  
  一个月后,汤圆没有追到她,两个月后,汤圆还是没有追到她,眼看着离毕业越来越近了,汤圆好像一下子老实了,情书也不写了,上课也开始听课了。
  
  高考如期而至,考试完之后,我收到汤圆给我发的短信,他和她在一起了!我以为这是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回学校填志愿的那天,汤圆又告诉我,他们分手了。前前后后不过半个月的时间,汤圆像是经历了从天堂掉入地狱的过程,整个人无精打采,眼睛一看就是哭肿的,颧骨高耸,那双瘦得像秧鸡脚的脚更加瘦了。
  
  填完志愿按照传统都是狂欢夜,但我们班的狂欢却分成了好几部分,班上的老师像酒吧歌手串场一样穿梭于好几个酒吧、KTV、火锅店,汤圆整晚也同样穿梭在各个地方,他在找她,他说今晚如果再不把她追回来,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汤圆找到她的时候,她靠在一女生肩上,站在KTV外的路灯下放声大哭,汤圆磨磨蹭蹭地走过,并排着站在她的身边,旁边的女生告诉他:“她喝醉了。”
  
  汤圆转身小跑着离开了——他给她买葡萄糖,因为他听说葡萄糖可以醒酒。
  
  每次汤圆和我在路边的烧烤摊上喝下几瓶啤酒,他就开始重复地给我说他的故事。而我每次也当成是第一次听一样,乐此不疲,因为我觉得汤圆在他的故事里就是一个傻逼。每次一说到葡萄糖,我都会笑话他,若换成是我,当时肯定是从旁边那女生肩上接过她,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一边抚摸着她的头,一边轻声安慰她。若汤圆当时真的就像我现在写的这样做了的话,或许她真的会回心转意,那么后面的故事就不会发生了。我不知道应该说汤圆实在还是应该说他傻,因为后来他是这样向我描述他的爱情观的:“如果她给我说她冷,我首先想到的是脱下衣服给她穿,而不是假模假样地抱着她,用紧紧相依来温暖她。”
  
  “你这样的屌丝,活该单身一辈子!万一她说这句话的目的就是要让你抱住她呢?”
  
  “嘿嘿嘿嘿……”
  
  等到汤圆小跑回来,她也哭得差不多了,死活不肯喝汤圆买回来的葡萄糖,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和汤圆多说一句,最后由几个女生陪着离开了,丢下汤圆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在路灯下。
  
  如果当时还有一个盲人大爷在路灯下拉二胡,我觉得故事里的汤圆一定更逗!
  
  大学生活来了,在他们分手之前,她从未向汤圆透露过她的大学志愿,即使汤圆追问过很多次,但她始终守口如瓶。当时汤圆以为,像她那样好胜的女生,一定是会选择省城的,于是,他填了省城的大学,但她,却选择了附近的一个市。
  
  汤圆和她相隔两百多公里。
  
  她删了汤圆的QQ,换了新的电话号码。那一段时间,她在汤圆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而我也进入了另一所大学,和汤圆的联系也少了。
  
  我再见到汤圆的时候,是大一下学期,他还是那么瘦,抽的还是七块钱一盒的红塔山,他和我聊天,闲扯几句之后话题还是会扯到她的身上。他把玩着放在桌上的手机:“我从别人那里要到她的电话号码了。”言语中带着小激动。
  
  “那你给她打电话了吗?”
  
  汤圆摇着头。
  
  他不敢给她打电话,因为他知道大学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从他进入大学开始,已经收到了好几封情书,虽然那些给他写情书的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但在他的眼里,她们都不如她。但他害怕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害怕在她的身边有了另外一个人陪。
  
  他们分手的时候,她给他写了一封信,信里面,她说她害怕,害怕她自己只是汤圆人生中的一个闪光点,而他的人生中,理应有很多闪光点。这句话的意思不过是对未来的不确定,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她比汤圆成熟了太多。
  
  最后,汤圆在我的怂恿下给她打了电话,在电话里,他们又说到了那封信,她说她大学期间只是想好好学习,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打算,大学期间,她一定不会谈恋爱。
  
  汤圆说:“那我等你四年!四年后,我再来追你!大学期间,我也不会谈恋爱!”
  
  打完电话,汤圆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给我承诺说她大学不会谈恋爱。”
  
  那晚,我们又多吃了几十串烧烤,多喝了几瓶啤酒。
  
  从那天起,汤圆每天的大学生活不过就是教室上课,图书馆看书,在宿舍上网看她的空间更新。百无聊赖的生活周而复始。
  
  一天夜里,我接到汤圆给我打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他泣不成声:“她谈恋爱了。”然后我们俩深夜到耍都,要了一份干锅,再加一件啤酒。
  
  她最终还是在大学期间恋爱了,当然,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她的男朋友是她的学长,据说,是她的学长追的她,几个回合下来,她招架不住,只得缴械投降。当汤圆在她的空间看见她亲切地称另一个男人为“先生”时,他苦心为自己搭建的梦想国瞬间土崩瓦解。
  
  那晚,我第一次看见汤圆哭,而且是嚎啕大哭。他一边喝酒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唱孙燕姿的《遇见》:“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她在多远的未来……总有一天,我的谜底会解开。”
  
  这是她最喜欢的歌,我曾经无数次在班上听见她哼来着。酒后的汤圆现在唱起来,其实不像是在唱歌,更像是在乱吼,旁边的人全部都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他。
  
  喝醉了,他就一边走,一边唱,唱的还是那首《遇见》,我迄今为止听过的唱得最难听的《遇见》。我陪着他从彩虹桥唱到武侯祠,从武侯祠唱到天府广场。凌晨的大街上空空荡荡,路灯的光散散地打下来,把我的酒劲也打起来了,于是我也和着他开始唱起来。那天,我们基本上走了一夜,也基本上唱了一夜。
  
  第二天,睡醒后的汤圆说要她的那座城市找她,想要找她把一切事情说清楚,想要找到她、问她:既然她都不遵守大学四年不谈恋爱的承诺,那他是不是也可以不遵守了?
  
  我十分鼓励他,甚至还帮他买了火车票。
  
  但当天晚上凌晨,他给我打电话说他在火车北站。我问他是不是没有,他说他了,现在已经回来了。
  
  汤圆了她在的那座城市,找到她的学校,但却始终没有勇气拿起手机拨那一串号码,他还是怕看见陪在她身边的他。汤圆在她学校外转了两圈,走她走过的路,学校外大大小小的店铺,想象着她也曾经在这里买过东西。他告诉我,那一刻,他觉得他们俩的心在这同一座城市跳得那么近。最后,他将给她准备的礼物扔进了垃圾桶,回到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回成都的火车票。
  
  “你他妈还真是用糯米做的啊,这么懦!”我气得大骂他。
  
  那天以后,汤圆基本上不再和我说起她,但他每天的生活依旧没有变化,还是上课、看书、上网看她的空间更新,只是每次看过之后一定要删除自己的浏览记录。除此以外,他还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写日记。我说心理得多变态的人才会每天坚持把那些龌龊的话写进日记本里啊。
  
  大二上学期结束,她给汤圆打电话说要回看看以前的班主任。虽然那次她约了很多高中同学,但最终那天的饭桌上只有汤圆、她、班主任。
  
  班主任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还以为你们今天都会把自己的另一半带来呢。”
  
  汤圆把玩着手中的白酒杯,杯中还有半杯白酒。
  
  “我没有另一半啊,我是光荣的单身汉。”
  
  “我分手了。”她接着汤圆的话淡淡地说了一句。
  
  汤圆差点将白酒杯咬烂。那一瞬间,那个曾土崩瓦解的梦想国好像顷刻之间又重新修筑了起来。
  
  饭后,他们并排走在大桥上,河风让汤圆的酒醒了一大半。汤圆有无数的话要对她说,但却被她抢占了先机:
  
  “我觉得累了,不想谈恋爱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
  
  “我给你一年半的时间,等到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再说这事。”
  
  “你会不会又……”汤圆是想问她是不是又骗她。当初说好大学不谈恋爱,但她却恋爱了。可是话到嘴边,汤圆又咽回了,咽回的原因不过是怕她回答他:“是的,我就是骗你。”
  
  汤圆又开始活跃起来,几乎每天都会看她的空间是否有更新,每周都会给她打几个电话。这种活跃持续了大概一个多月,然后他看到了她的空间里提到的和“先生”复合的消息。
  
  然后,汤圆又半夜给我打电话,我们又到耍都大醉了一场。
  
  2008年5月12日下午,汤圆和一大群人刚从教学楼里跑出来,惊魂未定的他拿出手机一直给她打电话,无法接通、无法接通……他挤出人群,围着学校的湖转圈,一边转圈,一边给她打电话,电话终于通了,“嘟嘟”响过两声之后,汤圆又立马挂断了电话。
  
  后来我问过他当初为什么挂断电话,他始终没有给我说原因,到现在为止,这也成了悬在我心头的一个未解之谜。
  
  大学毕业那天,我约了汤圆一起吃饭,在饭桌上我问他:“你曾经给她承诺的等她四年的事情,如今你做到了。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找一个好女孩,谈一场恋爱,然后结婚、生小孩。”汤圆一如既往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是啊,四年的时间,老子连女的手都没有牵过,就他妈的空守着一个傻逼承诺。”
  
  然而当晚,汤圆在酒吧喝醉酒后给她打电话时,却带着哭腔对她说:“四年我都等了,我也不在乎十年,我会等你,等到你和他分手。”
  
  我有种想狠狠踹他的冲动:“你为什么这么傻?”
  
  “因为我曾经答应过她,无论她什么时候回头,我都会在原地等她,我不敢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我怕她有一天回头找我的时候,我却没有守在原地。”
  
  “那你就没有想过她根本就不会回头?”
  
  “我当然想过,她也许不会回头,但也许也会啊。”汤圆说着说着就笑了。那笑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难看的、最畸形、最丑陋的笑容。
  
  她毕业后了一家国企,后来又到了电视台当上了主持人,我偶尔看电视换台的时候能看见她,每次看见她,我就想起汤圆。
  
  毕业后的汤圆找了一份饿不死也肥不了的工作,他依旧单身,每天的日子就是上班、弄晚饭、上网看她的空间、微博更新。每当看见她在网上晒她和他的“先生”的甜蜜生活时,汤圆的心就会狠狠地痛一下,痛过之后他又会忘了痛,然后继续傻呵呵地扒拉着碗里的大米饭。
  
  年,她在微博上发出了她和她先生的婚纱照,我无意间浏览到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给汤圆打电话,但电话通了之后,我却无从开口,倒是他先说话:“我早就看见了啊。”他的语气极其轻松。
  
  我也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死。
  
  其实,她有一次聚餐喝醉之后给汤圆打过电话,原话大致如下:“有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礼物,我以前从来不相信男生也会像你这样痴心、痴情。但原谅我这辈子不能和你在一起,下辈子就让我变成你,然后让你变成我,让我来像你这辈子这样苦苦追我。”
  
  电话这头的汤圆,虽然泪水已经流下一大盆,但仍笑着回答她:“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我上辈子狠狠甩过你,所以这辈子就得到了这样的报应。”
  
  那晚他们打了三个小时电话,一直打到她睡着,那晚,也是汤圆第一次亲口对她说“我爱你”,很可惜,是在她睡着之后,估计她也没有听见。
  
  后来,因为工作太忙,我大概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和汤圆联系。有时候半夜加班写稿的时候会想起汤圆的故事,想打个电话问问他的近况,但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
  
  前天约汤圆吃饭,他下班后来不及换衣服就直接赶了过来,西装革履。远远看见他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确定那是他,不过一年时间,他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秧鸡脚”了,小腿就已经快赶上我的大腿粗了,脸上的肉堆起,肚子也圆滚滚地鼓着,皮带吃力地抓住他的大肚子,似乎一个不小心,裤子就会掉下。
  
  酒过几巡,彼此说了下自己的工作近况,最后话题又扯到了她的身上。
  
  “你知道吗?她问过我,填志愿那晚我找到喝醉的她的时候,为什么不强硬一些,将她挽留住,若我当时那样做了,或许她和我的故事就不一样了。”我想起了那晚汤圆买葡萄糖的故事。
  
  “呵呵呵。”
  
  “老子没和你开玩笑,说正经的呢。”
  
  “说正经的?好吧,你当初说等她四年,你等了,后来你又说等她十年,可她现在已经结婚了,那你还会继续等吗?”
  
  “等什么?等她离婚啊?”这句话里明显带着怨气。
  
  汤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知道高考前的那段时间我为什么不再给她写情书,也不追她了吗?因为我们当时约定好了等到高考完之后再说,虽然后来我们分开了,但高考之后我们确实曾经在一起过。我以为大学和高中一样,我们说好了等到大学毕业之后再说,那么我们就一定会守住这个承诺,但我不知道的是,最傻那个人才会相信承诺。”
  
  “那你后悔吗?”我似乎很不识趣地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他。
  
  汤圆没有回答我,接着说:“我把我写的日记都寄给她了,这么多年的日记,有这么厚!”汤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全部都给她了,不管她收到后会怎样处置,我想,我该给这段故事划上一个句号了。”
  
  “你真的放下了吗?”
  
  汤圆给我点了一支烟,然后他自己也点上了一支,随后我们俩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我看着眼前这个西装敞开,领带散乱的男人,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同情。我认识汤圆八年,八年的时间里,他差不多用尽了自己的整个青春守着一个无用的承诺。现在的他,二十七岁,已经不再抽七元一盒的红塔山了。他的身材开始发福,脸和肚子越来越圆,脚也不再瘦得像秧鸡脚了,他长得越来越像一颗圆滚滚的“汤圆”。
  
  只是他的爱情,始终没有像一颗汤圆那样圆满;只是他的心,也还是那颗心,那颗心里,装的也还是那个她。
  
  我不知道还该给汤圆说些什么,或许今后我们在酒桌上都不会再谈论起她了。
  
  汤圆掐灭了烟,吃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兄弟,发什么呆啊,来喝酒。不要再说以前的事情了,傻逼才相信承诺。”
  
  那一瞬间我有些同情眼前的这个男人,稍不注意,眼泪就要流下来。我立马端起酒杯:“没错,你的确是傻逼!”

作者林下一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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